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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 文 案 】
十七岁的时候,周廷越因为旁人的起哄,所以吻了我,我当真了。
十九岁的时候,周廷越和我说他找到真爱,我可以继续待在他身边,我同意了。
二十七岁的时候,周廷越的真爱和我说,他要和周廷越结婚了,我死心了。
对于周廷越来说我只是一个替代品。
是他真爱的替代品。
也是一种玩具的替代品。
***
我以为他爱我,傻傻的付出一颗真心,直到我在他的婚礼上看到他和江野交换戒指,我才明白,我的那颗真心早就一文不值。
那根十七岁生日时录下周廷越爱意的录音笔终于还是坏了。
***
周廷越*谢斐
疯批攻*人妻受
受后天有残疾,跛脚且不会好
同性可结婚架空背景,雷点较多,第一人称,古早狗血,不换攻。
第一卷 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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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 “我说,我和周廷越要结婚了。”
F城的夏天总是阴晴不定。
原本热腾腾的地面没一会儿就被噼里啪啦落下的大雨打湿,水汽立刻在这个小城蔓延开,雾蒙蒙中那些高楼看上去就像是铁甲巨兽一般,而在雨中急行的人像一只只弱小的两脚兽,随时能被大雨吞没。
城市仿佛将被大雨所覆盖,我收回目光,低头看着手机里收到的消息,将花店门关上。
好在花店里有常备的雨伞,虽然有些年纪了,但还可以用。我撑着伞走到不远处的公交站,站台上的车牌信息显示还要8分钟的时间,我在站台里等,但雨太大了伞还是没有办法收起来。
一到下雨天我的腿就会有些疼,是陈年老伤,数一数也有近十年的时间了,不过好在不影响正常行走,倒也是万幸。
在站台处等了将近十分钟,432路才缓缓的开了过来,我收了伞在车门处向外抖了抖,在司机催促的目光下才刷了公交卡,往车厢后走。
有乘客大概看我跛脚,要给我让座,我笑着拒绝了。我虽然腿上有伤,但却从未将自己当做残疾人,这大概是我仅存的自尊和骄傲了。
因为大雨的缘故,公交车开的很慢,途中有人下车,我找了个空位坐下,长柄伞似乎比短柄伞积雨更严重,尽管我已经在车门处抖了雨伞上的积水,但伞上的落水还是在我脚边堆积,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圈圈。
我偏过头看着玻璃窗,雨幕中看不清路上的景象,只看见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小水珠顺着玻璃往下滑,在车窗上仿若汇聚成一条蜿蜒的河,最后倾斜而下,流向它们该去的地方。
半个小时后,432路终于停在了熟悉的站台前,等车停稳后我才下了车。
雨还是淅淅沥沥的下着,只是比刚刚的要小了一些,我将自己蜷缩在伞下。
我住的楼栋靠近小区门口,走几步便到了。坐电梯顺利上了17层,可到了门口却犯了难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手指沾上水的缘故,我按了一遍指纹锁却亮了红灯,我将手指在没有被打湿的裤腿上擦了擦,又按了一遍,还是红灯。
我有些无力的叹了口气,贴着门小声的问:“周廷越,你到家了吗?”
意料之中没有人回答我。一个小时之前周廷越给我发消息,说他的航班已经落地,我掐准了时间赶回来,却没想到突然下大雨,估计他也被大雨困在了路上。
不过就算他在家,大概也不会给我开门。
周廷越就是这样,他对我一向如此。
我没有办法,只好将手指在墙上按了按,又在裤腿上擦了擦,按在指纹锁上后终于亮起了绿灯,滴答一声门锁开了,我转动把手终于松了口气。
这房子是周廷越买了送给我的,虽然我一直觉得这依然是周廷越的房子,我只是借住而已,总有一天我会走的。
我将雨伞晾在阳台,又赶紧去客厅准备晚饭,若是周廷越回来发现没准备好,指不定要发脾气。
周廷越爱吃肉,他就像是一只肉食动物,无论是脾气还是口味都是如此,容易愤怒不会温柔,至少不会对我温柔。
原本是有一个做饭和打扫卫生的阿姨的,但周廷越吃不惯她做的饭,换了一两个都被他嫌弃,最后还是得我来。
我记得前两年我还在夜校上课的时候,因为没时间做饭,周廷越便发了脾气,他一贯会用些手段,在床上折磨我,即使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没有习惯。
早上的时候我去附近的菜市场买好了牛肉,切好了用腌料腌制着放在冰箱里,现在已经十分入味。我喜欢去逛菜市场,这样才有烟火气和生活气,但周廷越不喜欢,他总是嫌那里又脏又乱,味道难闻。
有一次他心情很好,陪我去逛了一次,差点在菜市场里吐了出来,后来他再也没有去过。
牛肉炖土豆或者西红柿都可以,我其实不太爱吃肉,我和周廷越就是两个极端,我的性格也是如此,慢吞吞的仿佛没有脾气。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,哪有那么容易改变自己的脾气性格,何况我也没有资格发脾气,我的那些小脾气早就被时间磨平。
牛肉很快在锅里咕嘟咕嘟的沸腾起来,厨房里充斥着食物的香气刺激着味蕾。
我很喜欢做饭,这样会让我很有成就感,我已经没什么会的东西了,好像也只有这一样可以拿得出手。
晚饭我一般会做三菜一汤,周廷越的胃口一向很好,我的胃口就不如他许多了,所以一般当晚餐吃不完的话,第二天我会带去花店做午饭吃。
牛肉要炖许久,我开了小火慢慢炖,正在准备其他食材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。我以为是周廷越回来了,慌忙用围裙擦了擦手,快步去开门。
可门一打开,我就愣在了原地。我怎么能忘了,周廷越有录指纹,他怎么可能还会按门铃呢。
“好久不见,谢斐。”门外的男人笑的温柔,他漂亮细长又白净的手朝我挥了挥,我略显局促的垂下了头,吐出声音:“那个……周廷越还没回来。”
男人轻笑一声,说出来意:“我是来找你的。”
我愣了愣,不知道该如何作答。这个人我认识的,他叫江野,是周廷越的前男友,也是他藏在心里近十年的白月光。
而我,只是江野的替身罢了。
江野仿佛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主人,他娴熟的在沙发上坐下,看着我温柔的笑,“你认识我吧?”
“嗯。”我点了点头,和他光鲜亮丽的外表相比,我实在是过于普通,他像是一颗完美的宝石放在透明的保险柜供人珍藏,而我只是在大街上随处可见的石头,路过的人都可以踢一脚。
我第一次见江野是在十九岁的时候。
那时候我和周廷越还是我认为的情侣关系,突然很长一段时间我联系不上他,我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的不好惹他生气,思来想去后,坐了一晚上的绿皮火车赶到了B城,到了周廷越的宿舍楼下,可等了一天也没有等到周廷越出现。
后来我鼓起勇气问了宿管,宿管见我很着急的样子,找来了周廷越同寝的同学。
那位好心的同学告诉我,周廷越已经在一个月前搬出去和男朋友住了。
可是,如果周廷越搬出去和男朋友住,那我又是什么呢?
而那个和周廷越同住的男朋友就是江野。
“你在听吗?”
我的思绪被江野的声音打断,我抬起头看着他,只见他眉头微微簇着,似乎有些恼怒我的失神,我开口向他解释:“不好意思,刚刚没听清。”
“我说,我和周廷越要结婚了。”说及此他眉头舒展,笑的灿烂又温柔,让我甚至生不出一丝讨厌,可我该说些什么呢?祝福他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吗?
我做不到。
“我知道因为我出国和他分手的事情。他很不高兴,所以找了很多替代品,我不介意的,况且现在我已经回来了。”
我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可能应该要流眼泪,但眼泪似乎早就流干了,我现在连哭仿佛都是一种奢望。
“但是我们要结婚了,所以……我希望你能主动离开。”
“本来这件事不应该由我来跟你说的,但我想廷越他应该也不知道怎么和你开口。”
“如果你愿意离开的话……”
我的脑袋嗡嗡作响,连江野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,只有茶几上他留下的一张支票。
我默不作声的将支票收了起来,去厨房一瞧,发现炖牛肉的锅已经烧干,一股糊味传入鼻腔,我关了火,舍不得将牛肉倒掉,于是将上面还完好的肉块挑拣到盘子里,继续做其他的菜。
等菜做的差不多了,周廷越正好回来。我从厨房出来,接过他手边的行李箱,他踢开皮鞋扯了扯领带一把抱住我。
“让我亲一下。”周廷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耳边,他下巴处未来的及清理的胡渣刺激着我颈项上的皮肤,我忍不住偏了头,身体仿佛早就习惯他的触碰瞬间软了下来。
“要吃饭了……”我略带求饶般的开口。
“吃什么?”他漫不经心的笑着,仿佛我的求饶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种情趣,“要不先别吃饭了……”
我低垂着头,继续求他,“先吃饭吧……”
周廷越轻笑一声,将我松开,他解开领带随着丢在沙发上,一边往浴室走一边说:“我先去洗澡。”
我暗自松了口气,先是将做好的饭菜端上桌。然后收拾他的行李箱,将东西整理干净。
周廷越有很多小毛病,比如所有的东西一定要按照他的喜好层层递进摆放,一周要不同颜色的领带,不会长时间抽同一种烟……不过他在那样富有殷实的家庭长大,有这些小毛病想想也不奇怪。
“谢斐,浴袍。”
我听见浴室的声音,赶忙去衣帽间拿,大概今天早上出门没注意,没有把干净的浴袍拿进浴室里。
“来了。”我高声的应了一句,拿着浴袍打开浴室门。
周廷越正躺在按摩浴缸里闭门养神,我将浴袍放好,正准备离开又听见他说,“剃须刀。”
他还有一点小毛病,不喜欢用自动剃须刀,喜欢用最原始的手动剃须刀,他说喜欢刀片划过皮肤的感觉。
曾经有一次他要我帮他剃须,我控制不好力道,将他的下巴划破,鲜血触碰到我的手指,我吓坏了不停的哭,周廷越却看着我笑,将我抱在怀里亲吻我的脸。
我们在血液的腥甜中接吻,仿佛不死不休一般。
我从洗漱台拿出剃须刀,放在靠近浴缸的矮柜上,“给你放在这里。”
“拿给我。”周廷越眼皮都没抬直接吩咐。
我认命的将剃须刀拿起,递到他手边,他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,我有种不好的预感,正准备转身跑,谁知道他的手更快,我被一股拉力拽住,直接倒向浴缸中。
“唔……”我扑腾两下,泡沫瞬间沾满我的脸,我狼狈的坐在浴缸里,浑身上下都湿透了。
可身后却传来低沉的笑,和笑声同时传来的还有衣服里那只作怪的手带来的触感,细密的吻落在我的颈项,“我说了先别吃饭。”
我闭上眼睛,身体忍不住颤栗,我求过他很多次,好似一次也没有成功过。
这就是周廷越,这就是我陪伴十年的男人。
从十七岁到二十七岁,我十年的青春里全都在他身边。
而如今,他要结婚了,对象不是我。
或许,能和他结婚的从来都不是我。
第二卷 十七